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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宁亲自去口岸等杨勇根他们过关,杨勇根和春梅婶他们都来过港城了,今天他们和福根书记一起过来。
    杨勇根把养殖场办起来了,生产的鸭和鹅,经过崔记食品加工厂,宰杀分割,鹅肝被杜兰德集团包圆了,杜兰德集团创立了一条肥肝副线,靠着这些中低价位的肥肝,开拓了市场。
    鹅绒和鸭绒,经过简单的粗加工,出给了赵家的服装厂。鹅肉和鸭肉进行分割之后,做成冷冻制品销售。
    这些冷冻鸭、冷冻鹅价格便宜,还不用票,就供应粤城的几个肉联商店都不够。
    在西北那些年,早年是春梅婶和婆婆照顾他们父女,后来幸亏福根书记转业归来,让爸爸和莫伯伯少受了很多罪,再后来她爸爸死了之后,刚好阿根叔成了大队兽医,一直照顾着她。
    春梅婶和阿根叔的恩情,她都报了。唯独福根书记什么都不要,他说那是他分内的事。
    岳宁这次早早给他写了信,又拍了电报,还把买好的火车票和飞机票给他寄过去,看他舍不舍得这些东西浪费了,才把他们夫妇俩请了过来。
    看见穿着半旧灰蓝中山装的福根书记和穿着土布两用衫,头上扎着方巾的荷花婶子,两人还是四年前的样子,岳宁飞奔过去:“福根书记、荷花婶儿。”
    福根书记仔细看她:“岳宁啊!你这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了。”
    “就您还没变。”岳宁有些生气,“给您寄东西去,都不要。”
    岳宁给大队捐款,她也给福根书记寄东西过去。知道福根书记这个人把群众的困难放在第一位,有时候会不管家里的困难。拿着东西给了困难户,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荷花婶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气得哭着骂男人,福根书记被骂过之后照旧。岳宁就想给他们一家寄点东西,票券过去,让他们过得宽裕些,就算是福根书记帮助困难户,荷花婶也不用急哭。
    这次是荷花婶摇头:“我们夫妻俩,能种田,能养羊,你还给咱们大队花钱,那些贫困户都够活命了,你还建大水窖,够吃够用了。就是上头要调他去做副乡长,我不同意。”
    “我福根叔要升职了,婶儿,你咋不同意呢?”岳宁拉住荷花婶问。
    荷花婶瞪了男人一眼:“小杨沟现在有你贴补,大家日子都过得不错。他不用把家里有的那些东西都送出去。要是一管起乡里,他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家里又要过得紧巴了,我可怎么办?”
    福根书记没好气地说:“你就这个觉悟。”
    荷花婶儿说:“一家子老小呢!你当官了,我们一家子喝西北风。”
    “福根书记,先顾小家再顾大家也是应该的。”岳宁连忙劝老夫妻俩的。
    “这次是来吃席的,岳宁的好日子,我不跟你吵。”荷花婶说。
    两人不吵了,岳宁的腿被磊磊给抱住了,小朋友仰头:“大姐姐。”
    岳宁弯腰抱起小朋友:“磊磊,我们去大姐姐家吃饭饭去喽!”
    一群人上了面包车,荷花婶故意不跟杨福根坐一起,她跟陆春梅坐。
    这几年乔君贤的益美厂,做什么成什么。在国内电饭锅热销,在欧美市场煮蛋器、吐司机热销,现在他已经开始放弃最初的电风扇业务,全线转向厨房家电了。
    今年年头又开发了微波炉,他和岳宁亲自上阵拍了广告。本来岳宁就是厨师,前几年给pn拍小家电广告的效果就出来了。销量一下子就上来了。
    现在内地建厂渐渐放开,乔君贤在鹏城又建了一家厂。
    阿彪进了这家新厂,成了生产经理,秀秀英文好,现在已经是客服经理了。
    两个孩子收入都不少,他们老两口在养殖场,收入也很好,一家子也时常来港城走走。
    陆春梅现在已经熟悉港城了,跟老姐妹讲起港城来头头是道。
    杨福根以前也走出过小山村,到底是没来过港城,他看着这些摩天大楼,路上来来往往的车,都看呆了。
    面包车开上山路,一路往上绿树成荫,往山下看,却是能看到维港景色。
    车子开进开阔的停车场,岳宁先下车,从葛月芹手里接过磊磊,把磊磊抱下车。
    看着眼前的景象,荷花婶儿不自觉地把手里的土布包往身后放了放,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上的布鞋。
    杨福根看向自己身上半旧的中山装,昨天上午他们到鹏城,忠义和阿根老哥俩说要带他们夫妻俩去买新衣服,他不肯去,艰苦朴素是优良传统,他身上的衣服都没有打过补丁,平时去乡里县里开会才穿的,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可这县里最多也就是去人民大礼堂,哪有这种架势的房子?
    岳宁说:“叔、婶儿,我们进去了。”
    荷花婶说:“这得多大的福分,才能住这样的房子。皇宫也就这样吧?”
    岳宁笑了一声:“等回去的时候,我让北京的朋友带你们去故宫看看,看看皇帝和皇后住的地方。不一样的!”
    一行人将将转过照壁,往里走去,穿着红色锦缎衣服的大黑,从九曲桥一路奔跑过来,看见福根书记和荷花婶儿刚叫了一声,杨勇根沉着脸:“大黑,这是谁,不认得了?”
    大黑仔细一看,摇起了尾巴。
    “大黑的毛都油光水亮的,还穿起了衣服。”荷花婶看着狗。
    磊磊看见大黑,扭着下来,岳宁放了她下来,小朋友追着大狗狗一路往里跑去。
    杨福根越过池塘看见一个人,惊喜地叫:“老莫?”
    莫维文快步迎了过来:“福根书记。”
    杨福根过去握住莫维文的手:“老莫,这有六七年没见了吧?”
    他仔仔细细,上上下下看莫维文:“比以前胖了,身体还好吧?腿怎么样?”
    听着杨福根这么关心地问,莫维文不禁想起那些最难熬的日子,西北大冬天冷,那些人将他推到外头的雪地里跪着悔过,冻坏了双腿。是杨福根回来做书记了,他不许那些人再这么折腾他和志荣。
    莫维文声音哽咽:“好,都好。腿也好很多了,不大发病了。”
    “那就好啊!”
    莫维文转头看向庄宝如和两个女儿:“福根书记、荷花妹子,这是我家庄老师,和两个女儿。”
    庄宝如听莫维文提过无数次福根书记,她说:“福根书记、妹子,你们好!我是庄宝如,谢谢您照顾维文这么多年。”
    “叔叔、婶婶好!”小颖和小雅也连忙打招呼。
    莫维文说:“走,我们一起去看看君贤和宁宁的新房。”
    “福根书记你们和我伯伯去看房子,我去做饭了。”
    他们的婚礼定在后天,就像哥哥嫂嫂的婚礼,岳宁和乔君贤自己有一大堆的朋友,乔家还有那么多的亲友,酒席也得分成三天,岳宁怕到时候没空好好招待福根书记他们,就让他们提前两天过来,先来新房看看。明天再让人带他们逛逛港城。
    莫维文夫妻带着他们一起去看新房,陆春梅和杨忠义已经来过了,磊磊要跟大黑玩,他们俩就在楼下看孩子了。
    荷花看着主楼大厅的水晶斗拱灯,她问:“真不是皇宫啊?”
    一路走上去,这哪是他们这些西北的农民可以想?
    荷花看来看去:“这小岳还真是资本家呀?”
    葛月芹站在荷花身后;“嫂子,宁宁不仅是资本家,还是大资本家。但是呀!只要资本家不是一直想着剥削,而是想着帮着大家过上好日子,就是好资本家。”
    葛月芹这么说,莫维文跟庄宝如和女儿们说:“那时候福根书记让我写思想报告,反省我作为资本家的后代,犯下的错误。那时候福根书记私下就说,什么资本家,贫农富农,咱们先是个人……”
    “老莫,我知道你和志荣都是好人,可我……你谅解。”杨福根微微叹气,那时候他也是没办法,,“小岳他要是能过上这样的日子该多好?唉!”
    “志荣是病了。那个医疗条件,咱们都知道。你已经尽力了。”莫维文也心里难受。
    乔君贤上楼来:“小姨、姨夫,叔叔婶婶们,下楼吃饭了。”
    “走走,下楼吃饭。”
    莫维文陪着杨福根一起下楼。
    楼下乔家人都过来了,上海的乔家大爷爷一家也来了,磊磊看见了军军小哥哥,两个孩子正在叽叽喳喳地说话,善善两岁不到,哥哥姐姐们说话,他一知半解,非要插嘴。小朋友们叽里咕噜,说得正起劲。
    乔君慎一把抱起儿子:“善善,我们去洗手吃饭饭。”
    大家落座,荷花婶儿大声嚷嚷:“还有加沙啊?牛肉的还是羊肉的?”
    她说完才反应过来,只有她一个人声音特别大,她一时间有些尴尬。
    岳宁过来大声回她:“牛肉的,而且是两斤牛肉半年土豆,您肯定喜欢。”
    大嫂嫂也声若洪钟:“宁宁,哪个是加沙?”
    “这个。”岳宁指了一盘菜,“军军肯定也喜欢的。”
    乔启明说:“她叔、她婶,别站着,坐啊!”
    “福根书记,咱们老哥俩多年没见一起说说话。”莫维文和庄宝如陪着杨福根和荷花两人,在这一桌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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