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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是傍晚的缘故,城里已经灯火通明,无边无际的灯海从山脚下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地方。

    放眼望去,整个城里都是灯红酒绿一片,汽车,卡车,行人,川流不息,一副热闹繁华的大都市景象。

    我和金铃花了二十分钟的时间,顺着山间的小路走下山去,辗转反侧之下终于走进了城里。

    连海市地处黄渤海之滨,背依东北腹地,三面环山,一面临海。

    因为气候绝佳,冬无严寒,夏无酷暑,这座城市素有“北方名都”“浪漫海城”之称,是东北对外开放的窗口和最大的港口城市。

    我拉着金铃的小手走在宽阔的马路上,眼睛不停的向四周打量不停,心里是即激动又坎坷。

    只见街道两边有茶楼,服装店,饭馆,还有旷地上不少张着大伞吆喝卖货的小商贩,街上更是人流如潮,行人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年轻的男女三个一伙,五个一群地走在大街上,有说有笑,热闹非凡。

    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来到城里,感觉什么事物都挺稀奇,一时间看眼花缭乱,有种土包子进城的感觉。

    而且我的长相黝黑,看起来并不出众,穿的衣服也是老土,跟个傻子似的站在街道中心,难免会引来许多人对我指指点点,品头论足的。

    我对行人的目光也不在意,依旧打量着眼前的一切,以前只听村里人提起过城里怎么繁华,城里人穿的衣服有多么的好看,城里的吃食是多么的美味,女孩生的是多么漂亮,今天这亲眼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

    就说城里的女孩吧,一个个大腿修长,皮肤白皙,身上穿的衣服洋里洋气,紧跟时代的潮流,随便挑出一个都比我们村里的村花来得漂亮,一时间看的眼睛都快直了。

    不过眼看天色就快全黑了,我也顾不得再看街道上形形色色的美女了,赶紧拉着金铃的手向市里走去,我初来乍到此地还没有住处,目前要做的是尽快联系上王志,让他给我找个地方落脚才是正事儿。

    等我找到街边的一处报亭后,从兜里拿出五毛钱递给了看守报亭的老大爷,随即拿出王志留给我的那张纸条,按下了号码,给拨他打了过去。

    “嘟”

    “嘟”

    ……

    电话响了大半天那头愣是没有人接听,我以为是号码按错了,只好挂掉电话对准号码又重新拨了一遍。

    然而还是一样,反复试了几次对面还是没有人接听,最后无奈之下我只好挂断电话,满脸失望的与金铃离开了报亭。

    走在路上,我把裤兜翻了底朝天,最终只翻出了干巴巴的5块钱,望着手里仅剩的5块钱,我心里不禁泛起了阵阵苦涩。

    因为这几天我光顾着跑路了,临走时忘记了带钱,要知道,老头死后可是给我留下一笔不菲的家产啊,不能说够我花一辈子,可是花个十年八年还是没问题的。

    但是被郑队长和孙二狗这帮人一搅和我全部忘记拿了,可话又说回来,以当时那种紧急的局面,就算返回道观拿钱也来不及,能侥幸逃掉就已经是万幸了。

    一时间,我有种想哭的冲动,俗话说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这年头兜里要是不揣点钱,走到哪都吃不开的呀。

    而且我现在又联系不上王志,人生地不熟的,以后在连海市怎么混下去,没有钱,以后的生活恐怕喝西北风都赶不上热乎的了。

    最后,我只好花了2块钱买了几个肉包子,先填饱肚子再说,剩余找回的3块钱被我视若珍宝的揣回了兜里。

    吃完饭后,我便和金铃漫无目的游荡在大街上,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钟,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稀少起来。

    等到走累了,身无分文的我只好与金铃露宿在一处公园里。

    我躺在公园的椅子上望着星空,心里考虑着今后的出路,金铃则是安静的坐在我旁边,身子一动不动的守在那里。

    无眠。

    第二天一大早,我又跑去报亭拨通了王志的电话,可惜的是依旧没有人接听。

    我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也不知道王志此人有事缠身没时间接电话,还是他给我的电话号码是错误的,要不然我三番几次的给他打怎么会没人接听呢。

    我知道想在连海市站住脚靠他是指望不上了,索性也不白费力气再给他打电话了,而迫于生计,为了填饱肚子,我也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

    天桥,人流量大,往往都是鱼龙混杂之地,也是我们这些行走江湖人的“撂地”场所。

    所谓“撂地”,就是在地上画个圈儿,作为表演的场子,行话里也叫“画锅”,锅是做饭用的,画了锅,有了个场子,我们这些人就有碗饭吃了。

    我和金铃来到天桥后,便用木炭在地上画了黑圈儿,然后写上:“算命看运势,择阴阳二宅”等几个大字。

    写完字,我往地上盘腿一座,便等着客户上门了。

    我这一举动可谓是胆大至极,要知道现在是风头正紧的时候,红卫兵正四处忙活着打牛鬼蛇神呢,而我光明正大的在天桥摆摊,几乎与顶风作案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我现在穷的连饭都吃不上,住也没地儿住,生活所迫,严重的缺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呀。

    我要是不干回老本行捞上一票,说不准真的就要饿死在街头了。

    除了我之外,天桥上还有许多摆着地摊的人,不过全部都是卖杂货的,摆摊算命根本没有,也就我这独一份了。

    大半天过去,也没有一个顾客上门找我,不过在这期间,我对面又来了一个撂地的同行。

    眼见有人上门抢生意了,我不免目光充满敌意的多打量了他几眼。

    这人是个年约6o上下的胖老头,满面红光,头黑白相间,戴着一副老式花镜,身穿一身干净的灰色中山装。

    而且他的摊位也要比我的讲究多了,一张小桌和一把折叠椅,摊前立上一副“神机妙算,指点迷津,先天八卦,逢凶化吉”的白布小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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