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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秋雪 作者:路停雪

    分卷阅读2

    千秋雪 作者:路停雪

    分卷阅读2

    不下别人。因着要在长宁面前逞能而胡作非为不知天高地厚,要不是我那皇帝堂兄人还算大度,御史台堆积如山的弹劾本子也足够让我丢了爵位好好反省了。

    这么一来,还真是对不起我那皇帝堂兄。

    只是我,生前心里眼里只有长宁一个,死了也是这个德行。

    我现在成了孤魂野鬼,可没法再死一次。

    真遗憾。

    第5章 05

    像我这种,胆子小到听说长宁订亲都会自杀的人,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在喜堂多留的。

    更何况我身上阴气极重,在人家大喜的日子里,冲撞了谁,可就不好了。

    这么想着,我就一路飘了出去。

    回自己的郡王府?还是算了,为了时不时邀请长宁过府一叙,我那里的装饰摆设尽是按着长宁的喜好来的。睹物思情最是伤人,鬼也不例外。

    这样一来,我竟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你看我生前是个受宠的郡王爷,每日呼朋引伴潇洒肆意好不快活,可是我今夜流浪街头,除了自己家和长宁家,竟想不出该去哪。

    也是我生前造的孽,活该便有此报。

    在街头晃了一圈又一圈,眼见着要到了宵禁时分,就连最繁华热闹的十里长街都人流散去,华灯将熄。

    我正自怜自伤思量间,忽然瞧着一个人影,甚是熟悉。

    飘过去一看,还真是老熟人,辰远。

    辰远一直跟我不对付,说起话来也没好气。

    好像自他科举授官之后,每次见到我都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总是嫌我行止不端,丢了夫子和朝廷的脸面。

    话不投机半句多,我跟辰远好像就没在一起心平气和地说上过五句话。

    你看活着的时候,我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而变成了鬼,朋友见不得,有家回不得,此时却只能跟着他。

    可悲,可悲。

    我活着的时候窝囊,死了也是个窝囊鬼。

    只是我心下也是起疑,按讲辰远和长宁并无交恶,两人同窗同朝,长宁断没有大喜之日不送帖子给辰远的道理。

    而辰远这人,要我说,就是个特别“端着”的人,总是一副正经的表情,好像全天下就他一个人是圣人一般。

    这人让我这种胸无大志的小人甚是自惭形秽,还是长宁好。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想到这我居然觉得有点鼻酸,可惜鬼不能流泪。

    无论是长宁给辰远喜帖,还是辰远收到了却不想去,都足以令我好奇心起,想一探究竟。

    更何况,这还是我头一回见到辰远在外面喝醉。

    却不知为了什么,又为了谁。

    第6章 06

    我一路跟着辰远,飘啊飘啊的到了他的住处。

    这还是我第一次到辰远家里来,忍不住就左顾右盼打量个没完。

    真……简陋。

    怎么说他现在也是个四品官,家里空空荡荡的,像什么样子。

    我忙着感叹,就不免慢了些,眼见着辰远关了门,那门便朝着我脸打了过来。

    我心道不好赶紧闭上眼,结果……

    我就这么穿过去了。

    我本以为辰远回家差不多就要直接睡了,却等他点了灯才看清,他竟是来了书房。

    我心说你看看人家不愧是一等一的正人君子,寻常人喝多了耍酒疯,辰远喝多了来读书。

    人比人,气死人。

    我看清了他书房的布置,又不知说什么好了。

    之前长宁搬了新府邸,我死皮赖脸定要做第一个参观书房之人,长宁拗不过我,只好带我进去。

    就连我这等不学无术之人,见了长宁的书房,也不由得心生敬意。

    红木书桌,青玉镇纸,冻石砚台,书桌旁一应笔洗俱全,架上书册竹简金石满目琳琅,而长宁就立于其中,诗书文华,令我自惭形秽。

    想想自己的书房,《论语》的封皮下分明是一本《莺莺传》,《周易》下藏着《古今传奇》……

    从此再邀长宁到我家来,书房我是定然不许他进的。

    辰远同我俩又是不同,原本看了他这简朴的宅邸,我就对他的书房没有多大期望,只是见了这般干净整洁到近乎空无一物的样子,还是觉得失望。

    像我前一阵子看得痴迷的话本里写的“直如雪洞一般”。

    说起来也是遗憾,我死的时候,那话本尚未写完,这下子,是看不到结局了。

    有我大肆打量内心品评的功夫,辰远已经磨开了墨,正坐在书案前,运笔如飞。

    我也是好奇,就飘过去看。

    辰远的字我是见过的,一向方方正正,法度森严,内有铁骨。

    这番他看来是真的醉了,纸上龙飞凤舞,字字意态潇洒,竟似要破纸而出。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扼腕而叹,若是他平时写字也如这般,城里的古玩店里怕是就要挂上他的字幅了。

    看他写来写去,竟反复写的都是李商隐的那首《锦瑟》。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我心下戚戚,一会儿同情自己,一会儿同情辰远。

    可不是怎的?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辰远也好,我也好,无非都是痴心入迷,直到曲终人散,方知唯有自己一人看不穿。

    只是辰远这诗,写给谁?

    我心里浮现一个可怕的想法,正要去看辰远,却见他伏在书案上,竟是睡着了。

    第7章 07

    《锦瑟》这首诗,我们四个人,都不陌生。

    那日休沐,苏宛买了本《李义山集》,便兴致勃勃地拿来给我们看。

    读到《锦瑟》这篇时,我们四人虽都是一知半解,却也被它文辞绮丽,情思缠绵所感,喜爱不胜。

    当时苏宛问道:“这琴明明是二十五弦,为何又做‘五十弦’?”

    辰远道:“许是取古琴五十弦?”

    当时长宁没说话,等另外两人都走了,我叫住长宁问他是怎么想的。

    长宁笑了笑,同我一起,一人取了一张琴。

    窗外晚霞漫天,花树交映。长宁同我相对而坐,两张琴贴在一起,我一抬头就能看到他的脸,仿佛彼此之间呼吸交缠。

    当时香炉里点了两钱银木香,我还记得那幽深和暖的味道。

    那个时候我才明白。

    两人对坐合奏,故为五十弦。

    第8章 08

    你别看我这么挖苦辰远,我内心里还是很敬佩他的。

    比如说第二天一早,人家准时醒来,洗漱过后整整衣衫,就去上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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