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贺忐忑无比,只能端坐在郑均身下的酒席之上。
不过,郑均倒是也没有过于欺压冯贺,还是将冯贺的席位,定在诸将之上,与陈敬仲同列。
毕竟是个外罡巅峰,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虽然郑均也很清楚,冯贺这辈子大概率也是到头,无缘通窍了。
毕竟与外罡相比,通窍无鼠辈。
非外罡中惊才绝艳者,无法通窍。
因此,不少外罡武者,多卡在外罡巅峰,终其一生也无法突破。
在郑均看来,冯贺就是此类其中之一了。
想要通窍?
除非走狗屎运了。
而这冯贺刚刚入席,郑均便以事为由,踏出门去,留陈敬仲陪同。
而先前被郑均震慑了一番,此时的冯贺自然不敢有任何话语,只能赔笑。
除却冯贺之外,郑均更关心蔡家的‘嫁妆’。
那支护送冯贺而来,由百位死士组成的黑甲武士军阵!
刚一出门,郑均便见一位手持黑枪的佩戴面具的黑甲将军,对着郑均铿锵有力的拜谒道:“拜见主公!”
“不错。”
郑均微微颔首。
面前之人,虽然只散发着外罡一重的修为,但郑均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煞气冲天,赫然是经常行杀伐之事的存在。
这样的武将,在外罡一重之中,都是军中的翘楚、杀神!
“卸下面具。”
郑均又瞧了一番所有甲士,发现这些甲士清一色的炼血巅峰,一个蓄气都没有,当即让郑均觉得有几分惊讶,接着便对那黑甲将军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黑甲将军闻言,立马将面具卸下,露出了一张十分平庸的脸。
看到这张脸,郑均倒是为之一愣。
因为实在是太普通了。
总感觉像是在哪儿见过,但仔细想想,又好像没见过。
唯一的记忆点,就在于额头上有一道疤痕,向内凹陷了一些,似是曾经受到箭矢射中,拔出后痊愈的样子。
而卸下面具之后,这黑甲将军也是翁声道:“主公,末将卓信!”
“不错。”
郑均点头,接着便笑道:“既如此,请将士们在旁亲兵营内休整,不必在外为岗。”
说罢,郑均便吩咐一旁的魏权道:“小魏,带这支黑甲军去亲兵营。”
一旁的魏权,也是满眼都是好奇的望着这一百人的黑甲军,听到了郑均的声音之后,立马称是,旋即要带这支黑甲军前往亲兵营休整。
“诺!”
黑甲将军卓信立马领命,接着便毫不犹豫,一挥手来,黑甲精锐立马齐刷刷的后退,往亲兵营方向去了。
而望着这卓信离去的背影,郑均不由深吸一口气,在心中想道:‘不愧为精锐!观此阵型,这百人队必然久经杀伐,怕是在云州前线也磨练过的……这等兵卒,方为天下精锐!只可惜只有百人,若是我手下有三千这样的铁甲兵,也丝毫不惧那张本功的十数万流寇大军了!’
不过在这个念头之后,郑均的第二个念头却是……
‘蔡家还培育了多少此类甲士?暗自培育,应该数量不多,但却能一口气派出一百人驰援我,那想必数量也不会太少,估计应该有小一千人。’
郑均感觉有几分头疼:‘蔡家况且如此,这天下二十一州,其他世家如何?尤其是那些天下扬名的大世家,如五姓七望、南国五氏这等显耀门楣,岂不是也是如此?’
如此看来,这世家当真是强悍。
而这张本功,也确实是有些小打小闹。
能够纵横肃、宣二州,也只怕是世家纵容的结果。
想到这里,郑均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不再多想,而是转身回了屋内,继续置办酒席。
华灯初上,郡守府内笑语盈盈,还有几个昔日达官显贵家豢养的乐师,也正在府中奏吟丝竹。
而能够参加这场宴饮的人并不多,大概十几个的样子。
多是军中骨干,或近些天立下汗马功勋之人。
见郑均重新回到原位,原本有说有笑的众人当场停下了话语,齐声起身,对着郑均拱手道:“郑公!”
一旁的冯贺犹豫片刻,也是跟着起身,唤了一声‘郑公’。
“诸位继续入座吧。”
郑均微微颔首,入了主座之后,举起酒杯,对着宴中众将道:“诸君,共饮此杯。”
“请。”
美酒入腹,那酒精劲儿还没来得及催发,便转瞬间被真罡炼化,化为乌有。
修为臻至外罡,若不是刻意压制真罡,自然是能够做到千杯不醉。
“今日午时,斥候来报,张本功大破司马青将军部,斩首数万,司马青将军战术转进,已与姜纯将军兵合一处,这严廷郡的局势,愈发微妙了。”
郑均饮下美酒之后,随意讲了一番方才得到的消息之后,又道:“此外,那刘、左二贼,目前也来了消息,据斥候的探报,刘贼先锋已兵出严廷郡,攻来康乐郡,除此之外,西狄蛮将伊衡支也亲率一千五百余骑,先行出塞,诸君何解?”
“张贼竟如此凶猛?”
一旁的冯贺闻言,吃了一惊。
他早就知晓,这张本功强悍。
亲临前线,方才知晓形势危急。
博州在云州以南,博州人素来只见过北戎人,可从来没见过西狄蛮子。
却未曾想,今日竟然能够见识到西狄人?!
冯贺惊诧。
“郑公,末将以为这蛮将伊衡支,或许是被派遣过来,乃是直扑我后方妙心、白麻,切断我康乐与平章之间的联系。”
陈敬仲闻言,起身拱手道:“根据斥候的消息,这蛮将伊衡支经广灵县,绕行涧岩县,目标应该就是妙心县了。”
“骑兵转进如风,是个大麻烦,此番敌军左右开弓,双线并发,确实麻烦。”
郑均见状,不由轻笑一声,接着便道:“妙心县目前只有五百县兵,乔子敬怕是守不住。”
陈敬仲接着又拱手道:“郑公,末将愿驰援妙心,必阵斩那蛮将伊衡支!”
“不必。”
郑均摆了摆手,开口道:“这伊衡支有外罡三重的修为,实力强悍,又有一千五百西戎骑兵,敬仲是位儒将,面对此西戎人,怕是对付不了,就由我来解决。”
“敬仲,你率果毅、康乐二军,还是准备抵御贼军大部步卒吧。”
郑均道:“冯监军初来乍到,便随本将军一同出战,去应对那伊衡支吧。”
“将军。”
冯贺闻言,当即大惊,连忙站起身来,尴尬道:“臣乃监军……”
“监军应在主将身旁,我这个主将,要去平戎狄之患,监军怎能不随军出征?”
郑均道:“况且郑某本领低微,不过外罡二重,那伊衡支乃是外罡三重的蛮将,监军可是外罡巅峰,郑某也就指望冯监军出力了。”
听到郑均的话语,冯贺双脚一软。
什么意思?
听这意思,还要我当先锋啊?
冯贺额头冒汗,还不等他再度张口说些什么,却见郑均大手一挥,叫停了一旁白发苍苍的乐师,道:“今日就到这里吧,敬仲回去整顿一番士卒。”
“且让我之亲兵营与黑甲军休息一夜,明日随我策马,瞧瞧这西戎骑兵到底如何!”
郑均真罡外放,豪气十足,同时又在心中暗自想着:‘也顺便看看这黑甲军的成分如何。’
虽然郑均此番看此黑甲军,皆为百战精锐。
但万一自己看走了眼,其实是样子货,那就糟糕了。
所以,在被自己投入大战之前,还是要考察一番的。
这一千五百西戎骑兵,也正是最为合格的对象。
自己亲兵营大概有五百骑,再加上这一百黑甲军,六百骑打一千五百骑。
优势在我。
“是!”
众将齐呼,纷纷告退。
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大战。
只有冯贺满脸愁容。
监军还要打仗的吗?
不是说监军和主将乃是平级吗,怎么一来此地,似乎所有人都默认监军是主将的下属了?
冯贺倒是想要重振监军的雄风,但一想到郑均那骇人的气势,也不自觉的蔫儿了下来,瞬间偃旗息鼓。
在一名士卒将冯贺引到了住所之后,冯贺盘坐在蒲团之上,咬了咬牙,心中暗道:“还是赶紧建些功勋,然后上表州牧大人,早点给我调回去吧!”
“不然待在此地,迟早要完!”
……
翌日,天蒙蒙亮。
骑兵出营。
六百骑马蹄阵阵,激起烟尘。
与上一次二百骑奔袭相比,这一次虽然人数多了,但质量却参差不齐。
多是炼血武者,蓄气寥寥无几,唯有七八人而已。
没办法,上次奔袭而走的蓄气武者,多是瞧见了那张补夺走罚罪戈了,因此几日前就已经被郑均调走,去平章四县当募兵官,招募士卒去了。
所以,这次出阵的骑兵,水平也没有上一次奔袭攻破五千步卒的二百骑高了。
但也不要紧。
这次乃是截击那西戎骑兵。
西戎骑兵昨日中午自严廷郡出发,按照行军速度,经广灵县之后,今日清晨,应该在巨东县一带。
巨东县虽然已经被安置,但只能算是一个临时调度站,城中唯有三百守军,若是西戎人攻城,势必守不住。
不过巨东若是失陷,其实对康乐郡的局势影响不大。
真正有影响的,乃是妙心、白麻二县。
因此,若是能赶上巨东便是万全,若是赶不上巨东,那便只能战略舍弃这三百守军,全力阻击这西戎骑兵劫掠妙心、白麻二县了。
郑均策马在前,黑甲死士策马在左右,阵型紧凑。
其余五百骑亲兵骑兵,则是散在外围。
这些骑兵,名义上是骑兵,其实更偏向于骑马步兵。
大平原作战,骑兵是十分重要的。
郑均决定,此番击破西戎人,俘获西戎人的马匹之后,一定要训练出一支职业骑兵,免得天天率领这些骑马的步兵打仗。
在郑均左右,各有一名外罡跟随。
左侧乃是黑甲将军卓信,沉默寡言,自率领黑甲军来到郑均帐下之后,和郑均交谈就没有十句话,像是个冷冰冰的机器人。
不过死士,郑均可以理解。
而右侧,则是有些汗流浃背的冯贺了。
冯贺甚至都没披甲,只是一袭蓝色长衫,像极了从军谋士。
冯贺此刻的脸色倒是微微有些难看。
他昨夜也在场,只是不清楚郑均麾下的军队成分,并不知晓郑均下达的命令如何。
此番出塞,才知道郑均竟然只带了六百骑出塞,要去截杀那西狄的一千五百骑!
六百骑截击一千五骑?
而且截击的还是自幼生长在马背上的西狄人?
这……
未免也有些太过于冒险了吧。
想到这里,冯贺便有些汗流浃背,但郑均就在身旁,如芒在背,冯贺自然不敢有任何表现,只能祈祷郑均,真的似博州官员们流传的那般骁勇善战了。
就这般,一路奔袭,直至巨东县内,遥望已经被攻克的巨东县,郑均神色如常,只是开口道:“下马休息半个时辰。”郑均的军令下达,所有人都开始行动了起来,下马之后,倒是没有立马休息,黑甲将军卓信立马吩咐了起来,分派兵卒远远警戒。
然后才开始松开马鞍,让马匹得到充分休息,又将随身携带的豆子摆开,砸了鸡蛋,混在一起,喂些盐水之类,补充马匹盐分。
马匹补充体力之后,才是人员。
披甲士卒,则是解开甲胄,擦汗休整。
郑均站在小山丘上,遥望烽烟巨东县。
巨东县上一次被攻克之后,县城便没怎么修缮,之所以在此地派遣三百士卒守城,也是因为巨东县往南,乃是岚州境内。
郑均担心流民走错了路,往岚州流失劳动力,所以才派了三百士卒,在这里充当‘向导’,告诉流民往平章郡方向去。
而如此看来,巨东县的三百守兵怕是凶多吉少了。
郑均凝望巨东县被大火焚烧的烟尘,当即道:“让在周围警戒的士兵,瞧瞧有没有幸存者,请两位过来。”
卓信当即抱拳道:“请主公放心,末将亲自去找。”
说罢,这卓信便直接化为一道黑色遁光,朝着远处飞驰而去。
不多时,便带回来了一个满脸惊恐的小老头。
满头华发,目光惊恐,全身皆是泥泞,看到了郑均之后,也是一个劲儿的磕头,操着一口带着乡音的话来:“大王饶命,大王饶命啊!”
听口音,似是宣州人。
还不等其余人张口,一旁的魏权便站出身来,对那老头道:“什么大王?此乃康乐郡守,督康乐、平章二郡诸军事的博州平寇校尉郑公,郑公有话要问。”
那小老头听着什么‘康乐郡守’,又听得什么‘督康乐、平章二郡诸军事’,头都大了,但听到后面的郑公后,立马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马又想要磕头:“郑公老爷吉祥,郑公老爷万福!”
衣衫之中尽是泥泞,裤腿还有些恶臭、骚味,似是前不久因什么事儿尿了一身。
一旁的冯贺满脸嫌弃,似乎面前这老头很是令人作呕。
“老人家,莫要磕头,你受委屈了。”
郑均和颜悦色,没有丝毫的迟疑,上前扶住了这小老头,正襟道:“老人家,您可知晓这西狄蛮子是什么时候来的?又往哪边方向去了?”
那小老头身子有些发抖,低声道:“我也不知……那蛮子什么时候来的,只知道那些蛮子杀了当兵的,在城里屠了一番之后,往东去了。”
“向东去了。”
郑均点了点头,确定了先前陈敬仲的判断,张口道:“给这位老人家一些盘缠和口粮,老人家可去郡城庇祸。”
“老人家切记,逃难路上,不可露富。”
那小老头千谢万谢,在两名士兵的带领下,领了盘缠和口粮就欢天喜地的走了。
“主公,末将来时也探查了一番尸体,西狄人大概在两个时辰前来的。”
卓信道:“敌军人众,我军人少,其部行军速度,应是不如我们快捷的。”
“不错。”
郑均点头道。
而一旁的冯贺,则是目光呆滞,有些惊讶。
他没想到,郑均竟然这么讲规矩,还给那老头盘缠和粮食。
按照他监过的这些军队而言,那些军队的将领遇到这种事儿,探查完之后,直接会将探查之人杀了了事,怎会给些好处呢?
冯贺在心中这般想着,心中队郑均的印象,竟然有些好转了起来。
曲意逢迎久了,倒是好久没看到这般人物了。
不拘小节,还讲规矩。
就是有点不太礼贤下士……
冯贺在心中想着:‘难怪蔡家会对其投资,若是乱世至,郑均未必不是一位明主,就算不曾能够一统天下,割据一方,称孤道寡也应是无虞。’
而就在冯贺胡思乱想的时候,郑均面色平淡,对着左右吩咐道:“休整后,给战马喂益血丸,直接冲杀过去,斩了那伊衡支的脑袋!”
卓信在一旁,开口提醒道:“将军,寻常战马若是服用益血丸,虽然刺激了气血,但也会大大缩短战马潜力,顶多还能战上四五场,便会气血衰败,提前衰老。”
“本将知晓,灭了西狄骑兵,自然有新的战马补充。”郑均淡定道。
这儿又没有什么‘xx动物保护协会’,战马,消耗品而已。
还战上四五场。
冲上战场的战马能多活一场都是侥幸,更别说活四五场了。
“是。”
卓信倒也没有劝解,似乎只是提醒一句,见郑均早已明白,便不再言语,立马过去,吩咐全军了。
不多时,休整结束,战马已吞服益血丸,个个龙精虎猛。
郑均的青鬃马,甚至服了一枚藏气丹。
“出发!”
……
“这些中原人,果真是懦弱不堪啊!”
“是啊,也不知道单于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一直攻不进来,我们这不是轻而易举就进来了吗?哈哈哈。”
妙心县境内的某处山丘,西狄骑兵正在休息,彼此之间谈论着这几日的奔袭,不由哈哈大笑数声,然后从怀中取出几块肉干来吃吃。
不远处,还有一阵欢呼声。
伊衡支站在战马旁,慢慢抚摸着马匹的马鬃,听着一旁西狄骑兵的话语,脸色阴沉的很。
“这些个年轻后辈,真是年轻啊。”
伊衡支在心中暗自想着。
他虽然如今是千长,但当年,也是跟随着右大当户,一起南下打草谷的。
右大当户领着‘万骑’,奔袭这周人的渔鼓郡,却没成想被周人的边军痛击,打得丢盔卸甲,死伤惨重。
后来听说,啼息单于在肃州,被大周的三个元丹大将埋伏,被当场斩杀了,这才让如今的胡杨单于上位。
此后,他们西狄便不敢南下。
由此之后,他们西狄便已经开始有些衰败的气象,胡杨单于和左右贤王、骨都侯们虽然还是强悍,但左右谷蠡王,却已经不是当初那般强悍了。
而且万骑的数量,也在降低。
他这一支千骑,之所以能够出现在这里。
也是因为投奔的张本功,在左谷蠡王的授意下,不知道怎么就越过了长城,来到了张王麾下效力,一路攻城拔寨。
一开始,有三个千骑。
但有两个千骑都死在了肃州、宣州。
走到这儿,也就只剩下他一个了。
因此,伊衡支不敢大意,生怕中原人的豪杰会出现,给予他们迎头痛击。
“只要攻下那座叫妙心的城池,将城里的所有周人全都杀光,然后进入平章郡,随便烧杀抢掠五日,就算完成任务了。”
伊衡支在心中默默想着。
只要完成了这个任务,他就能重新回到西狄。
到时候,左谷蠡王会上报龙城,让骨都侯们知晓自己的名字,也能够让大单于知道自己。
到时候,自己就能晋升,成为左谷蠡王麾下的大当户了!
再不济,也是胥等候!
想到这里,伊衡支不由感到内心有些火热。
那个叫郑均的周人很厉害,就连张补都不是对手。
但是无妨,他的对手是刘炎,是左品,不会来寻自己的。
伊衡支在心中这般想着。
“千长,千长!”
就在此时,一个披头散发的西狄人哈哈大笑,跑了过来,对着伊衡支笑嘻嘻道:“好消息呀!我们的弟兄发现不远处有一伙周人往这儿走呢,里面好像还有几个周人的女子呢!”
“去抢吧。”
伊衡支摆了摆手,表示随意抢掠:“这种小事儿,不必告诉我了。”
得到了伊衡支的命令之后,那西狄人就好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嘻嘻哈哈的便朝着远处眼泛绿光的跑去,跟着那西狄人一起的,还有一二百人。
那一二百西戎人立马骑上马,匆匆而去。
伊衡支并没有将此当回事儿,不过很快,他的耳畔便传来了一阵马蹄的隆隆声。
一开始,伊衡支还并不在意,还以为是劫掠归来。
但很快,伊衡支便意识到不太对。
外出一二百人,为什么会有五六百匹马?
“敌袭,敌袭!”
而就在此时,一个全身是血,身中数箭的西狄人策马而归,用西狄的语言大声喊着。
听到这句话,伊衡支立马汗毛炸立,毫不犹豫的翻身上马,然后第一时间聚拢骑兵!
马背上的西狄人,准备速度自然是很快。
而上马之后,伊衡支立马团结周围的骑兵,方聚拢了五六百人,便发现前面出现了一群黑色的海洋。
黑色甲士如同翻起的铁犁一般,在前方肆虐劈杀,将那些来不及上马的西戎人尽数镇杀,而轻骑紧跟其后,负责清理被黑甲骑士遗漏的西戎人。
“周人的精锐重骑?!”
看到这一幕,伊衡支眉头一皱,此刻天光晦暗,当这些黑甲骑士在前方挟着煞气而来时,伊衡支已经准备就绪,举起手中的铁蒺藜骨朵,当即怒吼道:“杀光这些周人,让他们知道该怎么骑马!”
“呜呼呼~!”
西狄人叫让着,立马聚集在伊衡支身边,列阵,朝着那黑甲骑士冲杀而来!
凝望西狄人也冲杀了过来,郑均眉头微挑,当即道:“不必变阵,杀光他们。”
郑均声音附加真罡,一时之间全军皆闻。
听到了郑均的声音后,士卒们战意上扬,真气连接、气血上昂!
铁蹄的声响,汹涌而来!
“轰隆隆!”
这一刻,面前的黑甲骑兵好似具象化了一番,仿佛有一座山峦朝着伊衡支压了过来,铁蹄声如同天边闷雷阵阵,大地在这一刻,似乎都在颤动。
伊衡支目光严峻,他定睛一看,便见到了前方冲杀之将!
那将一袭金丝软甲,骑着一匹青鬃马,正迎着西狄人齐射的箭雨,右手持刀,左手持枪,朝着他冲杀而来。
所向披靡,无可阻挡!
看到这一幕,伊衡支不由深吸一口气,提着铁蒺藜骨朵,迎着郑均的方向,杀去!
将对将!
“伊衡支!”
郑均见此,暴喝一声,挥舞长刀,朝着伊衡支杀来,熠日流光和渌水斩蛟,正在酝酿!
“死!”
伴随着一道轰鸣声,面前的诸多西狄骑兵直接被郑均的真罡所震飞,有不少修为低微的西狄人甚至被拦腰斩断,直接变成两半。
“周人,猖狂!”
伊衡支见那郑均直接轰杀而来,登时勃然大怒,提着那铁蒺藜骨朵,凶猛如风,朝着郑均轰去。
双方,已经很近了!
而郑均直接自马背上一跃而起,学着先前张补的姿态,居高临下,一刀劈砍而下,一瞬间便卷起漫天罡风,化为一条金青苍龙,朝着伊衡支斩来!
只一刀,便将伊衡支的铁蒺藜骨朵击的粉碎!
“嗯?!”
伊衡支见此一幕,双眸猛地一缩。
下一秒,郑均的刀锋已至,摧枯拉朽的割掉伊衡支的脑袋!
伊衡支只感觉一阵头晕目眩,下一秒,身子便已经坠马,鲜血狂飙,内脏从体内涌动而出。
马蹄阵阵,不过一场冲锋。
这伊衡支,已经是被踏成了肉泥。
死无全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