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点起来干活！”
尖叫声从永恒之城中传出。
天空中，纳垢大魔库加斯从天而降，肥硕躯体堆在纳垢灵们抬着的高台上。
海量纳垢恶魔从永恒之城中涌出，松松散散懒懒洋洋着汇聚在一起。
“干活！干活！”
库加斯挥动粗壮双臂，手臂每挥动一下都会掀起绿色风暴，席卷永恒之城每一个地方并推动和驱赶那些懒散的纳垢恶魔们。
那些好不容易汇聚起来但又躺在地上的恶魔忍受着折磨，也不愿意行动。
对于秦夏入侵而来这件事，纳垢恶魔们跟库加斯态度不同。
除了库加斯之外无论是大魔还是普通恶魔皆是看戏态度，直到库加斯尖叫着掀起毒疫风暴时还是有很多恶魔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按照现实生灵的看法，这些恶魔怎敢不守卫它们主人的领域？但纳垢恶魔们就是懒得干活。
纳垢也不会因此惩罚它们。
永恒便是不变，连因果都不会被推动，纳垢的权能影响着它的恶魔们，就连纳垢本神看到这一幕也不会说什么。
但库加斯是个与众不同的卷王。
“我让你们干活！”
库加斯挪动身躯走到高台上那座坩埚前，从中舀出一把毒液挥洒出去。
一种会驱使生命不停干活的病毒在永恒之城扩散，恶魔们即便不情愿也不得不运动起来，更多的恶魔仍在汇集，而已经汇集起来的恶魔则是从地上爬起来，冲向秦夏。
这些蝼蚁一样的恶魔即便能被库加斯驱使也没价值，秦夏抬手就能秒杀它们。
而康则是选了个除正面对抗之外更有效的法子。
守望者开始精准调动灵能力量，库加斯所散播病毒的效用被扭转。
它那与生俱来对灵能细致到极限的控制力，将病毒改变为一种慵懒病毒。
于是所有刚刚运动起来的恶魔们又躺了回去。
随着库加斯散播的病毒越传越远……整个纳垢魔域的恶魔都躺了。
除了库加斯。
“我杀过你。”秦夏走向大魔，“在现实宇宙里。”
“你没做到。因为你不是妄图杀死我，而是妄图杀死慈父用来塑造我的力量和想法。”库加斯大笑，“至于现在……这里可是至高天，小爬虫。”
库加斯身处于亚空间，其力量是完全状态，不受现实结构和帷幕压制。
不是一个被莫塔里安和秦夏乱刀砍死的库加斯，而是穿越无数宇宙寻找枯萎从无数个时空里抓取生灵的库加斯。
人魔拉近距离。
库加斯从高台上跳下，举起坩埚，用纳垢伟力化成的棒杵搅合坩埚里的绿汤。它甚至不敢把手伸进里面去。
康默默观察着接下来的人魔大战。
只见秦夏冲向库加斯，冲锋途中将长枪投掷出去。
原体打造的武器本就因起源而在亚空间中拥有特殊力量，更是伴随它的主人做过改变现实宇宙命运的事情，所以那属于库加斯的坩埚被轻松击碎。
秦夏冲到库加斯面前，一只手搂住库加斯脖颈，另一只手握持天狼星之剑刺入库加斯腹部。
“啊！”库加斯尖叫一声。
秦夏的一部分力量，那些曾经属于恐虐的一些权能与概念涌入大魔躯体。
只听库加斯又是一声尖叫，躯体在血光之中四分五裂。
无敌的，强大的，可以穿越无数宇宙并且从无数时空……反正在亚空间中非常厉害的库加斯……在亚空间中被陨灭了。
“这里是至高天，小爬虫。哼哼哼……”康把刚才库加斯说的话重复一遍，哼笑两声，“幽默。”
“纳垢恶魔都有点谐星气质。”秦夏抬手，长枪落入手中。
在横七竖八睡在地上的恶魔之间，两人向着永恒之城内部走去。
库加斯制造的病毒已经扩散到整个魔域，前方再无阻拦。
……
永恒之城正中心。
秦夏与康进入一座庄园洋馆之内。
这里便是纳垢栖身之所。
当然也是概念和精神投射构成的非实体，但被康在视觉上变得具象。
“你看，我就说这不是什么难事。”秦夏嘴角轻扬，大踏步走在洋馆走廊里。
康看一眼秦夏，想起先前秦夏又好像要交代后事又一脸严肃的样子，便也回忆起秦夏有个特点，就是对一件事十拿十稳的时候就会显得不严肃。
“诸神亲自下场混战，否则咱们很难进来这里。”康说。
秦夏转过身看着康，同时倒退着走：“不好意思，纳垢在这我也照打不误，你当我四重试炼白做了？”
“四重试炼恐虐之路走完你才能获得恐虐的全部概念和权能。”康摇头，“而刚才恐虐这个词背后所有的权能和概念，也没见能把纳垢打成什么样。”
“有点道理，但是不多。”秦夏回身前进，对周围每一个房间完全没有打开看看的想法，“爱莎就在前面。”
两人一起进入洋馆地下。
在地牢中，他们见到了此行想要找的人。
而在他们进入地牢之前就听见里面传出灵能话语。
“我不会再尝试逃跑了……我会永远陪着你……别伤害我……求你……”
秦夏循着声音找到源头，看见了爱莎。
传说中，爱莎是灵族众神中最美丽仁慈的那个，她是生命之神，眼泪会化作灵魂石，所行所为皆是慈悲。
色孽苏醒灵族陨落之时，纳垢将爱莎据为己有。
现在除了笑神就只有爱莎活着，虽然等同于半死不活。
秦夏打量一番，然后没有上前向女神伸出援手，而是拔剑肃立。
作为一个人类，爱莎这位美丽女神的外貌他属实是欣赏不来，灵族标志性的长相特点就是又窄又长的脸，而这一特征在爱莎身上被格外凸显。
但光是长得极度不符合人类审美还不足以令秦夏拔剑……秦夏从她身上感知到别的气息。
“诶你不是纳垢啊。”
爱莎忽然一愣，接着从地上爬起来，背着手上下扫视秦夏全身。
“你不是万变之主青睐之人吗？”
“你来这干什么？”
爱莎一边问询，身体一边发生变化。
蓝色波动扭曲过后，“爱莎”变成一个通体蓝色，隐藏在暗蓝色长袍下的虚幻存在。
变化灵。
这也是奸奇的恶魔，不过格外有特点，那就是喜欢欺诈，恶作剧。损人不利己的事只要有乐子那它也会干。
比如诈骗一个帝国总督，诱使其堕入色孽怀抱，然后在星际战士去平叛时让总督献祭女儿换取神器，结果神器是用来传送星际战士的信标。
“守望者……”变化灵漂浮起来，看着康，“死敌……”
在变化灵眼中，袍子小人极其可怕。
“爱莎呢？你怎么会在这？”康抱着恶魔之书，却没使用这件神器，但心中也有把握从变化灵口中问出想知道的事情。
而变化灵身体一阵震颤，开口回答：“万变之主力量空前强大，它攻入纳垢魔域夺走爱莎，而我则被万变之主烙印在纳垢魔域里，负责在纳垢每一次回到魔域里时讥讽它。”
“爱莎在那……”变化灵又指向南方，“在九成九次因果发生后，爱莎将被送到亚空间中心，成为伟大游戏获胜者的战利品。”
闻言，康看向秦夏。
秦夏抬手就准备将这该死的奸奇恶魔斩杀。
但康先他一步，兜帽下那片深邃黑暗对准变化灵。
变化灵不停扭曲着，变化成无数种样子，永远无法维持一个模样。
这是恶劣到令人发指的惩罚——于变化灵而言。
不停变化伪装模样却不固定，这等同于昭告他人“我是变化灵”，从今以后它再无法做任何恶作剧。
“现在怎么办？”康问。
秦夏细细盘算：“我觉得奸奇多半会把爱莎送给色孽。”
康稍微想想便理解秦夏为何这么说。
变化和永恒这两种彼此矛盾决不相容的概念分别归于奸奇和纳垢，这导致纳垢和奸奇永远是死对头，就是必须互相恶心。
把原本归属于纳垢的东西移交给色孽，没有什么比这更能恶心纳垢的了。
“可奸奇会如我们预料的那般……不……你说的也对。”康缓缓点头，“变化之神又不是叛逆和反着来之神，不是谁预料到它会做什么它就不做。”
“在我们去色孽魔域之前先做点事。”秦夏凝聚灵能。
亚空间中无处不在的灵能在秦夏周身汇聚成风暴，撕扯着整个永恒之城。
秦夏所见具体事物背后的抽象概念和力量被撕扯成碎片，散落在亚空间中。
等到纳垢和奸奇打完，拖着疲惫身躯回到自己的魔域里时，会发现魔域里原有的一切散落的到处都是，它必须再把那些东西重新收集起来。
做完这事，秦夏带上康直接去色孽魔域，等待欢喜而归的色孽。
四神的伟大游戏仍旧不会有任何胜利者。一如既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