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的动作顿了顿,眸中闪过一抹不明之色,沉默片刻后才幽幽然开口:“你倒还有心思关心别人,忍着点疼,我要拔剑了。”话音未落,两指倏然向前探出,精准地夹住了剑身,手臂一收,将没入腹中的半截剑刃猛地拔了出来。
剑身当啷一声掉落,鲜血失了阻碍立即汩汩涌了出来,洛渊脱力地靠在女子身上,浑身颤抖,女子垂眼轻笑一声,手上动作未停,利落地在洛渊胸口点了两下,以细布塞堵住她的伤口,半抱着她的身体替她包扎好了。
“如何,姐姐的手艺可还不错么?”女子似是有心调笑洛渊,纤指绕在后头轻捏了捏她修长雪白的脖颈,反倒更往怀里搂了,洛渊鬓边发丝都已被汗水沾湿,手指抬了抬,无力地搭在女子不老实的手臂上。
“多……谢……”
“哦?多谢?怎么谢算多?”
“……”
女子挑着眉“啧”了一声,眸中似笑非笑,“倒是死心眼,非要道声谢才肯昏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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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真的没什么话说
第2章 同谋
洛渊再度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正午,长久的昏迷令她头脑中昏沉沉的,洛渊尝试着抬了抬腰身,只觉得身上浑无一丝力气,昨日一番打斗冲出客栈,令本便严重的伤势愈加恶化,光是失血便足以令她动弹不得了。
洛渊试了两次无法自行起身,便也放弃了挣扎,转过头来细细打量起自己身处的这间房间,屋内陈设十分简单,只一桌一椅在房间正中孤零零摆着,桌上放置了一套茶具,看样子刚被人清洗过,不知是否是救回自己的那名女子,房间内不见人影,外头亦未听见什么动静。
洛渊目光环视过一周,默默收回了视线,抬眼看着头顶上方灰黑的屋梁,奉命下山着手死尸杀人一事应是极度隐秘的,便连她亦不明白师父为何横加插手此事,凌霄弟子尚未有失踪或死于非命者,按照师父寡淡的性子亦不会多管闲事,客栈中那些人分明是知晓她的行踪提前便埋伏好了,不知究竟是从何处走露了风声,救下自己的玄衣女子亦不知晓是何身份,她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手段,然而那种境况下自己已然成为累赘,带着她安然无恙地从剑客手中逃脱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那名剑客所用招式……
“醒了?”轻柔语声忽然响起,尾调轻快微扬,似笑似嗔,洛渊回过神来,方才发觉玄衣女子不知何时已长身站于桌旁,来时无声无息,自己竟未有丝毫察觉。
“感觉如何?”女子缓缓踱到床前,伸出一只白皙无骨的手便要来触洛渊额头。
洛渊不动声色地了偏了偏头,避开女子向自己伸出的手,淡淡开口,“无碍,多谢姑娘相助。”
女子挑了挑眉,顺势坐在床边,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含娇带媚地盯着她瞧,“现在知道嫌弃我了,你失血过多,昨夜又突然发起热来,我可是照顾了你整日整夜。”
洛渊面上神色平淡,语声亦未有甚么起伏,“姑娘于我有恩,日后请前去凌霄寻洛渊……”
“日后。”女子嘲讽地嗤笑一声,故作疑惑地挑起眉来,“日后是何日之后,可有甚么具体说法么?”
洛渊抬眼看她一眼,见着她脸上的讥讽之色,也知晓她是有意为难,沉默片刻,薄唇轻启道:“日子便随姑娘方便,若有洛渊可行之事,姑娘可尽管提要求。”
“可尽管提要求——”玄衣女子轻飘飘地学着洛渊说话,忽然便低俯下了身子,娇娆优越的面容蓦地凑近到洛渊眼前,距离之近两人的鼻尖都几乎碰在了一起,“若是我想要你呢?”
女子的视线牢牢勾着洛渊,琥珀般的瞳眸中毫不掩饰地显露出危险之色,“我要你,这几日你便跟着我罢。”见洛渊不作应答,女子唇角又向上勾了勾,面上一派轻松之色,“你不必担心,我不嫌弃你碍手碍脚地拖累我,你也见到我身边跟着的那些小畜生了,青天白日的可没法将它们给放出来,我独自一人无聊得很,左右你能开口说话,便代替它们跟在我身边,闲暇时也好与我做个消遣。”
洛渊听清女子言语中别有意味,分明便是变着说法地辱她,她生性淡泊,不肯这时与她多做口舌,自顾垂眸道:“洛渊身负师命,不便与姑娘同行。”
女子细细瞧着洛渊,未在她脸上见着生气之色,颇觉无趣地撇了撇嘴,直起身来俯视她道:“我几时说是与你商量了,你现下这幅半死不活的模样,便是我强行将你锁住,难不成你还能从我手里逃出去么?”
洛渊听她句句带刺嘲讽,亦不见生气,阖眼淡声道:“前日那些人是为杀我而来,你若强行留我,只会受我牵连。”
“我知道。”女子抱臂靠在床头,神色几分慵懒,垂眼斜睨着她,“你为调查尸身行凶一事而来,前日抵达,于客栈之中遭遇埋伏,我说的可有错么?”
洛渊蓦地睁开双眼,幽深漆黑的眸子直对上女子视线,瞳仁深处已然冷了下来,声音亦随之带上几分冷意,“你如何知晓。”
“我如何知晓?”女子柔若无骨的纤手慢慢抚上洛渊侧脸,似是爱怜地缓缓摩挲,“遇袭之人虽身份各异,失踪地点却皆在蜀中,尤以这鬼城附近为多,最近几日便连各派前来调查的人都接连遭遇不测,尸身不翼而飞,传言里既是死人所为,恰逢鬼门大开之日,岂有不来这接通阴阳的鬼都瞧瞧的道理,你说我如何知晓的,洛姑娘?”